「你看你看,我家很大吧。」溱雅露出滿臉的驕傲表情。
對於父母能給她的,我知道她很珍惜。
這,不知道是第幾次了,打從我有印象開始,每年總要在溱雅家待上一段時間,
但,我卻不曾見過溱雅的父母親,只知道溱雅身體很差,只知道靜靜的,陪伴著
溱雅。
溱雅的父母,或許是因為沒有生給溱雅健康的身體,帶著補償的心態,總是盡力
的補償溱雅一切的物質所需,也因為如此,似乎長年不在家的樣子。
今年,似乎有些不同,溱雅的身體一反常態的健康,往年的病態不僅不復見,甚
至還能拉著我在諾大的房子跟庭院跑來跑去,而我記憶中不曾見過的伯父伯母,
竟也先後的回家。
對於我這個外人為什麼會在,為什麼每天都陪著溱雅一起做些什麼,沒有絲毫的
異狀,甚至可以說是完全視而不見,彷彿我的存在只因為溱雅,而他們的存在也
是為了溱雅,三位同時因為溱雅而存在的人,卻像是交錯線般的交於溱雅,卻轉
瞬即逝,看不到盡頭的那一端,其實是無盡的漠視與陌生。
就當我什麼都覺得莫名其妙卻沒有時間搞清楚前,就當我以為她的身體應該會繼
續健康下去時,大半夜的,溱雅的身體卻發生了比今天的一切詭異數倍的事情。
看不見異樣的左肩,在沒有外力影響下,一道道像是利爪抓出來的傷口快速的加
深擴大,不斷的滲出鮮血,痛的溱雅不斷的哭喊著,一直到她爸媽房間才靜了下
來,以為沒事的我,只能驀然的看著這一切。
然後?
然後,我離開了,在溱雅突然開心的跟我說她要跟爸爸出國後,我靜靜的上樓幫
溱雅關了電腦,收拾著她遺忘的東西後,揹著行李轉身準備離去,溱雅的母親卻
意外的拿了些餅乾糖果給我。
一直到走遠了,心底那股違和感又突然的升起。
到底怎麼回事?
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對勁,變得怪異莫名。
茫然的走在街上,碰到的第一個人,驚訝的看著我來的方向,問我從哪來。
「從溱雅家呀,她出國了,我就走了。」沒有考慮到對方認不認識溱雅,一股腦
的說著自己才明白的話。
她一臉驚恐的看著我說:「不可能,不可能阿!」
「為什麼不可能?」
「溱雅不在了,早就不在了,你怎麼可能去找溱雅,她又怎麼可能出國!」
看著她錯愕的表情,我本來的怒氣全化成了疑問,在我還沒開口前,她拉著我往
溱雅家跑去。
一直到門口,到溱雅媽媽出來應門,錯愕的人變成了我。
半個小時前才見面的年輕溱雅媽媽,卻變得蒼老,帶著滿身的疲倦和疑惑看著我
,似乎認得,也不認得我。
「年輕人,你找誰阿?」溱雅媽媽開口說著。
「我,我找溱雅,溱雅呢?」
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溱雅媽媽意示我們跟上,進了大門,映入眼簾的,是溱雅的
牌位,供桌上的糖果餅乾,跟我手上拿的,是一樣的。
那,我這半個月陪伴的是誰?拿糖果餅乾給我的溱雅媽媽,為什麼突然變得蒼老
不堪?都還沒有答案時,溱雅的房間傳來敲打聲,我沒有顧慮溱雅媽媽的拉扯,
轉身往房間衝去,然後,搬開壓著敲打聲的床,死命的拿著椅子敲打木質地板。
碎裂後的地板,出現的,是枯骨,有著溱雅身形的枯骨。
於是,我昏了過去。
再醒來,已經不在那了,身旁陪著我的,是碰到的第一個人,她告訴我,我不
是第一個看到這樣場景的人,卻是第一個找到枯骨的人。
「或許,是執念吧,捨不得溱雅走,捨不得將溱雅的遺體下葬,只願意放在床
下面,溱雅媽媽的執念太深,硬是把溱雅的靈魂困在那。」她嘆息著。
如果,人的感情總帶有自私的成份
那麼,父母的愛,或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苛責的
僅以此篇文章,獻給那個二度進我夢中,笑的開朗,名為溱雅的女孩,如果一
切是真實,如果妳真的存在,卻也不在了,希望,妳在另一個世界過的不錯。
儘管,我並不認識妳。
- Feb 24 Tue 2009 18:56
太真實的夢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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